2018年7月5日星期四

从地方政府到企业到个人 都在不约而同地做同一件事 那就是…

作者:时寒冰

企业的发展,在大多数时候是非常理性的,由于企业的经营好坏直接涉及企业家本人的切身利益;但是在某些时候,企业家也会作出错误的判断,呈现出非理性的一面。

到处缺钱的现状,反映出来的是高负债、透支的经济发展模式,到达临界点后的自我修复需要。

当然,这个过程极为痛苦,无论对谁都是如此。

这可能是一个人所共知的问题:流动性很紧张,而且,似乎越来越紧张。缺钱,已经有像耒阳这样的地方缺钱缺到不能正常发工资;许多企业缺钱,缺到链断裂;许多家庭也因为偿还房贷等等,而深感缺钱之痛。

如果看看广义货币M2的数据,似乎不应该缺钱。中国1990年的M2只有1.529万亿元,到2000年增长到13.46万亿元,到2010年,已经达到72.59万亿元,截至今年5月末,这一数据已经达到174.31万亿元。

那么,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,钱去哪儿了?

这些年来,中国经济发展之所以如此之快,与一个因素密切相关,那就是负债。负债把资本要素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。从国家角度来说,大规模的基本建设,需要大量的货币投放,而在央行的资产负债表中,货币发行计入负债。当然,与其他等负债主体不同,央行掌握看货币发行权,因此,内债对于国家来说,从来都不是问题。

但地方政府就不一样了。在我们这里,由于地方政府在很多时候,它其实承担着一部分企业的角色。由于干部的升迁在很长一个时期都跟干部的政绩挂钩,这使得地方更愿意通过大规模举债来发展经济。

这个道理非常简单,举债可以做大,做大蛋糕,GDP增量就上去了,政绩就出来了。问题是,当长此以往这样做的时候,负债就会累加到不可承受之重。比如说,当负债到一定程度,有的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,还不能偿还的利息,这其实就已经走到债务危机的边缘了。

企业更是如此。企业的发展,在大多数时候是非常理性的,由于企业的经营好坏直接涉及企业家本人的切身利益,企业家大都会表现地比地方政府官员要谨慎得多。但是,在某些时候,企业家也会作出错误的判断,呈现出非理性的一面。

比如,2008年四万亿计划出台以后,银行追着企业放贷,企业家也看到由政府主导的庞大投资项目所带来的诱人机会,于是,一哄而上,拼命做大;但是等项目真正到了投产的时候,突然发现,产能是过剩的,并且是严重过剩的,需求并没有那么大。也就是说,企业的收入跟不上了,更糟糕的情况下,甚至,企业连银行的利息都还得非常吃力。

至于居民杠杆率(指资产负债表中权益资本与总资产的比率)的持续快速上升,众所周知,是为高房价买单的结果。住房原本是一种基本的生活所需,但它越来越像奢侈品,房价的飞涨让民众付出了更多的财富,而超过自己财力承受范围的部分,就需要依靠贷款了,房价涨得越快,债务负担也越高。

当到了临界点,问题就出现了。

地方政府做大项目,企业受四万亿救市计划的鼓舞贷款扩大生产,都有一个极限,但越过这个极限,就距离危机很近了。这个危机,就是资产负债表衰退。

小贴士:资产负债表衰退的定义:当全国性的资产价格泡沫破灭后,大量的私人部门(企业和家庭)资产负债表随之处于资不抵债的状况,私人部门的经济活动从追求利润最大化转变为追求债务最小化,从而大规模地遏制经济活动,由此而造成的持续衰退,被称为资产负债表衰退。

现在,广义货币还在投放,央行还在降准,为什么钱反而越来越紧张呢?因为,大家都在资产负债表衰退的陷阱中了。新投放的货币,新发放的贷款,新释放出来的流动性,从地方政府到企业到个人,都在不约而同地做同一件事,那就是还债。

文艺复兴时期的《至新山寓意画》。画面下方的拉丁文意为“解除债务这座大山”,解释了这幅画的主旨;一群人在努力摧毁代表国家债务的高山。至新山是威尼斯政府三个国债发行机构之一,有趣的是,这幅画正是受该基金主管委托绘制的。

由于前些年过于依赖货币与信贷的投放发展经济,当还债期集中到来的时候,大家首先都得拿钱去填那个债务的无底洞,而不再是扩大再生产,因为,产能已经过剩,价格低迷,资产泡沫破灭的风险加大,生产经营活动的风险持续上升。

于是,在这种情况下,反而更少有资金愿意去做实体经济,而是更多的流向房、虚拟经济当中,以想办法赚快钱,来摆脱困境。而当越来越多的人这样做,甚至,当做这种选择成功普遍共识的时候,就会推动资产泡沫的进一步累积,直至破灭的那一刻真的发生。当然,当资金一部分流向虚拟经济,一部分去填补债务的窟窿,自然就也是非常缺钱的,尤其是实体经济。

到处缺钱的现状,反映出来的是高负债、透支的发展经济模式,到达临界点后的自我修复需要。当然,这个过程极为痛苦,甚至常常伴随着经济危机的爆发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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